忐途[5]

木叶忍村边缘的树林里,太阳还没出来,仅仅露出微弱的光线,佐助就已经准备开始一天的修炼了,今天仍然是控制查克拉的修炼——爬树练习。

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佐助经过一系列实验,已经确定了那段记忆的真实性,最起码忍术与修炼的方法是真的。 那是另一个宇智波佐助的记忆,这片树林也是根据那段记忆找到的,在木叶的边缘,是目前能到的最远且不被发现的地方,离宇智波的族地也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佐助还是住在宇智波族地原来的家里,无论前来的忍者怎么劝说。

因为弱小无知,小孩子是最好掌控的存在;同样因为弱小无知,小孩子也是最不好掌控的存在,他们可以弱小无知到蛮不讲理。

佐助如今什么都不想,只一个目标——变强。只有变强了才能查清楚所有的事!才能复仇!现在这么弱即使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也没有任何用处。 通过那段如同镶嵌在脑海里的别人的记忆,佐助了知道许多修炼方法和术的结印方式,也明白自己有多么弱小。 有时候佐助会想,如果没有那段记忆,恐怕自己也坐在教室里学习,认为所有科目成绩都学到最好就能完成复仇了吧,或者说除了那样根本毫无办法。

那天佐助从宇智波墓地回到家里之后便发现族地已经被打扫“干净”了,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也只能找到低级卷轴,少了什么也不清楚,以前他的忍术修炼都是让妈妈和鼬直接教的,并没有关注修炼卷轴的事。 但是爸爸的日记本不见了,那是一个黑皮本子,爸爸十分重视的样子,他也只见过一次,当时爸爸说那是日记本。

之后佐助开始学习影分身术,照着记忆里漩涡鸣人的结印学习。 说实话佐助对自己能和漩涡鸣人那个白痴成为朋友至今还感到不可思议,不对,是另一个宇智波佐助,另一个宇智波佐助后来还十分在乎漩涡鸣人的样子。 幸好他在情感上并没有受到那段记忆的影响……

而且他也很久没有见到过漩涡鸣人了,成功分出一个影分身之后,佐助都是让影分身去上学的。 因为本体没剩多少查克拉了,都不敢练习忍术和幻术,担心查克拉消耗太多影分身直接从课堂上消失,只能修炼手里剑之术和体术。

以后的宇智波佐助爬树自然不成问题,佐助也见过无数次那个自己无视地心引力般到处窜来窜去。 只是看到和自己做果然是两个极端,看过再多次,学习的时候作用连小樱教的方法都比不上。

以后还是对漩涡鸣人和春野樱好一点吧,当然是让影分身对他们好一点!

爬到一小半佐助再次重重地从树上摔下来,这里的树又高又直,和波之国练习的是一个品种,掉下来连个阻碍都没有,相当狼狈。 大多数时候佐助都能借助几个着脚点缓冲一下然后跳到地面,不过总有意外的时候,就像现在,因为没有控制好平衡,直接摔了下来。 幸好爬的不高,下面还是草地,否则非得摔死。 查克拉消耗得有点快,但是今天忍者学校放假了,影分身应该在家里练习结印或手里剑之术,消失了也没有关系。

即使是阳光灿烂的大白天,在茂密的森林里光线也十分昏暗。 抬头看着树顶,离目标仍有相当大的一部分距离,佐助调整好状态,向树顶冲去。

时间慢慢消失,太阳已经从最高点掉了下来,在一次次的失败之后,佐助也离树顶越来越近。

夏天的白天总是漫长得多,佐助又一次向上奔跑,不断地想着,高一点,再高一点,结果还是在离上一次不远的地方查克拉的控制开始出差错了,心里有些失望。

给我再高一点啊……

有人!

察觉到有人过来,佐助顿时乱了步伐,加上没吃午饭,一时头晕眼花,只踩到一个着脚点缓冲了一下就从树上摔了下来。

鸣人是发现家里已经没有吃的了,打算在树林里找些吃的才逛到这里来的,离下个月的补给品发放日还有几天,不知不觉走得远了些。 结果一抬头就看见平时学校里的优等生佐助向树顶跑去,还没跑到一半又从树上摔下来。

啧,那声音,他听着都疼。

鸣人一扫缺乏食物的忧愁,跑向佐助所在的地方,平日里摆出一脸高冷神圣不可侵犯的佐助正喘着粗气,腰都直不起来,一只手撑在膝盖上,一只手擦着汗,湿透了了的额发粘在清秀的面颊上,面无表情地瞪着他。

短暂的惊讶之后,鸣人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忍者学校的第一名,优等生佐助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喂!佐助,你是笨蛋吗?没事往树上爬干什么啊?现在摔下来了吧。”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继续嘲讽道,“连爬树都不会,你说我把你这副狼狈的模样说给学校里的人听会怎样,恐怕那群女生再也不会围着你犯花痴了吧,连小樱都不会喜欢你了。这时他们就会发现我鸣人大人有多么英明神武了,看透了你这家伙的伪装,你就是个笨蛋,嗯!嗯!哈哈哈哈——不行,不行了,瞧你把自己弄得那惨样,我肚子都要笑得抽筋了!”

看清是鸣人后,佐助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和草渍,看到鸣人在那里笑得跟个傻子似的,顿时又气不打一处来!

“你才是笨蛋,白痴,忘了在学校是谁的成绩垫底了吗?漩涡鸣人!”

“成绩不好又怎样,总不会有你现在傻!喂我说,这树上是有什么好东西吗?”鸣人选择性忽视成绩问题,揉揉肚子跑到树下,抬起头朝上面望去,除了笔直的树干和叶子,连个鸟窝都没有。

“这什么都没有啊,不过啊我说,你不会真的连个树都不会爬,在这里偷偷练习吧?哇—— 身为未来的忍者居然连树都不会爬,你丢不丢人啊佐助?”

“你懂什么,我这是在修炼。”强忍住心里的不耐烦,“将查克拉聚集在脚底,通过控制查克拉吸附在树干上,然后向树顶走去。”佐助向上走了几步马上又跳了下来。“你这平时不好好听课的家伙知道什么是查克拉吗?”

“我当然知道,不就是……那个…… ”鸣人再次跳过与学习有关的话题,“话说你不是说向树顶走去吗,现在就走这几步算什么?”

“我要是现在就可以走上树顶,还需要在这里修炼吗?你这白痴。果然吊车尾的就是吊车尾的。” 佐助相当不耐烦了。

“混蛋佐助!吊车尾的是什么鬼?你是想要打架吗?恩~!”一听到吊车尾的鸣人就炸了,第一名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惨兮兮。

“哼!本来就是吊车尾的。打就打,待会儿可不要哭哦,手下败将!”

即使只分了一个影分身在学校,佐助也样样做到了最优秀。 特别是在训练场上,不做到最优秀可就直接被人打没了。

又听到手下败将鸣人瞬间气炸了,眼睛里冒出火来,拿手指着对面的人。 “你这混蛋!可不要小瞧我,鸣人大人我最近进步也是很大的,你这么弱需不需要我手下留情啊。”

话音刚落就被摔在了地上,鸣人疼得龇牙咧嘴,想不到佐助力气这么大。又迅速从地上爬起来,不服气地嚷嚷。

“你作弊,还没有说开始,刚刚的不算!”

“哼,谁理你!”

之前一直在专心修炼,被鸣人一打岔佐助才察觉自己早就饿了,走到旁边的树下取下挂在上面的便当,直接忽视鸣人的偷袭奔向不远处的河流,三两下消失在鸣人的视野中。 鸣人不服气想靠背后偷袭把佐助狠狠地揍一顿,大声嚷嚷着踢向佐助,结果被轻易地闪了过去,眼见着佐助又逃了,提起脚步想要追,却想起辛苦采摘的蘑菇还落在后面。没办法,民以食为天。 回头提起装着蘑菇的篮子,佐助早就跑没影了。

“切,那个混蛋!”

不过说到修炼,那个家伙每次都能拿到第一名,原来私底下这么努力的吗?

鸣人心底愤愤地想。

“哟西!两天的食材已经准备好了,从今天开始,本鸣人大爷也要开始修炼了,可不能让那个臭屁佐助一个人将风头全抢了去” 吃完早饭,收拾好行李,鸣人兴致勃勃地出门。

由于某种大家都知道的心理,鸣人选择修炼的地方离遇见佐助的地方十分远,毕竟模仿宿敌什么的……

抬头看了看陡峭入云悬崖,旁边还有一条河流,正好中午可以炖蘑菇汤。

嘿嘿!这悬崖可比佐助的树高多了,如果可以爬上去的话我绝对就比佐助厉害。

仿佛已经看到了将佐助踩在脚下日子,鸣人活力四射地冲上去,然后不出意料的摔下来。 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之后……

“混蛋,查克拉又不是鞋子,怎么放在脚底下?”

“哇!那石头怎么裂了?哦,那混蛋好像说还要控制查克拉来着。”

“啧,好疼,那家伙该不是骗我的吧!”

“混蛋!混蛋!混蛋——”

漩涡鸣人一次又一次叫嚣着冲上峭壁。 于是,一天下来,某人不仅浑身骨头疼,连嗓子都哑了许多。

漫不经心的搅拌着蘑菇汤,漩涡鸣人盯着仇人一样盯着不远处不足两米的记号,即使有了一点点进步,可想到佐助已经可以爬到十几米了,便分外失落。沸腾的热汤拉回了鸣人的注意力,马上可以填饱肚子的幸福感一下子将失落压下去。

菌类十分鲜美,却架不住没有调料的寡淡, 果然这时候如果有一乐的超大碗叉烧拉面就好了……

一大锅蘑菇汤下肚,鸣人再次恢复活力。仰视着在夕阳下模糊不清的崖顶,信心十足地发出宣言:“哟~西—— 本漩涡鸣人大爷一定会爬上去的,你给我等着瞧吧!”声音之响亮惊起一群倦鸟。

日月交替,不变的是向崖顶攀爬的身影。 即使那家伙只是在崖底不停的起落……

高强度的训练使得食材的消耗也大了起来,中午就将储备粮给吃完了。

反正明天就是领救济金的日子,饿一顿也饿不死, 明天就可以吃到一乐的叉烧拉面了! 鸣人相当乐观地想着。

拉面!拉面!嗯,为了明天的拉面我一定要更加努力才行!

湛蓝的眸子里满是坚定,里面仿佛有光,浮动在因沾满灰尘汗水而黯淡的金发下。

充分给自己打好气的鸣人继续投入忘我的修炼之中。曾经无所事事总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一天好像见不到头,只有用各种恶作剧打发时间,发泄旺盛的精力,还能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 可是这两天,精力什么的根本不够用,时间也是嗖的一下就没有了,脑子里除了目标其它的什么也没有,这真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直到将自己折腾到没力气,结束最后的修炼,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鸣人休息了一小会儿,决定先去河边清洗一下再回家。

无精打采的鸣人脱下肮脏的衣裤,两天过去他仍然没有进步多少,此时又累又饿,失落难以言表。走进温暖的水流之中,在旁边的浅水区随便将身体擦了两下,河水刺激着细小的伤口,微微有些发疼,但是与训练了两天而疲惫不堪的身体比起来微不足道。

鸣人摸了摸脏兮兮的金发,打算把头发也洗一下。向前走了两步,较深处的水要冷一些,河底的沙石硌得脚疼,好在冰凉凉的水很舒服,今天他晒了一天的说。

暗流使得河底沙石滚动,放松下来的鸣人一个脚滑,失去重心,在水里扑腾起来,明明很浅的水域此时仿佛深不见底。双臂慌乱的拍打着身边的水,鸣人想往岸边靠,结果越扑越远。且河中心水流湍急,慌乱下呛了好几口水的鸣人呼救都困难。

瘦小的身体被河水急冲而下,鸣人的意识逐渐被汹涌的水流淹没,只剩下一片空白。

右脚的剧痛将鸣人的意识拉了回来,在急剧的河流中失去平衡的他撞到一块大石头。强大的求生欲中,鸣人抱住了石头,一双手紧紧抠在石头的裂缝上,从全身的细胞中榨出最后一丝力气向上攀爬,慢慢地爬上去趴在石头上,暂时安全下来。

其实这样还不如直接淹死算了。

意识逐渐回笼,鸣人感受着右脚传来的撕裂般的疼痛以及全身上下无处不在酸痛与疲惫。

没有任何人陪伴的我,不被任何人需要的我,被所有人厌恶的我,究竟为什么要活着啊?

平日里被压抑的委屈与恨意被瞬间释放出来,鸣人用指甲死死抠住石头,不甘得痛苦地呜咽出声,连放声大哭的力气都没有。

混蛋,为什么偏偏是我?这样的我究竟是为何而存在着?我还能存在着吗?

渐渐的,鸣人连呜咽都发不出声音,湛蓝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如同关不住的水龙头。连眼泪都哭不出来后,鸣人静静地等待死亡的来临。

可恶,好想活下去!

我还没有……

没有……

原来,我好像没有什么需要完成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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